“哦。”

    楼下,客厅。

    茶几上摆着一盆剑兰,是夏栀一个月前去花市买的,被她养的开花了。

    剑兰旁边,是夏栀昨天亲手做的酸梅糕,酸酸甜甜的有助傅朔开胃。

    除了这些外,茶几上还放着两本关于护理的书籍,一个遥控器。

    傅朔拿着文件袋下楼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夏栀对着茶几发呆的一幕。

    他随之看去,只见茶几上的四样东西,至少有三样是夏栀为他准备的。

    在来到夏栀身旁的沙发落座后,他将文件袋轻轻放在了茶几上,盖住了那两本护理的书籍。

    “先生?”夏栀回过头来,不解的看向他。

    傅朔揉了揉她的脑袋,像日常一般的温和道:“夏栀,我妈身体不好,我爸希望我回家陪伴她。”

    夏栀点了点头:“那很好啊,你已经和他们生了这么多年的气,也该缓和关系了,我现在就去收拾我们的行李。”

    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!

    夏栀说着,就要起身。

    结果傅朔却拉住了她的手,目光沉浮着她看不懂的情绪:“不是我们,是我。”

    夏栀的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,他的意思是,要一个人搬走??

    那她干什么?留下来看家吗?

    在夏栀茫然的表情中,傅朔勉强露出一抹微笑:“夏栀,我的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我不需要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了,你可以和晚晚交差了。”

    夏栀如遭雷击,震惊包裹着痛意朝她袭来,让她来不及细想就红了眼眶:“你…不需要我了?”

    不是不需要她跟着,而是不需要她了......

    傅朔忽然移开了眼,薄唇张合间,下颚带着轻微的抖动:“嗯,你也知道我父母对晚晚心怀怨恨,连带着对你也诸多偏见,为了你和我妈好,你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我走?我能走去哪儿啊?”夏栀再开口时,已然带了哭腔。

    “你明明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个赌鬼,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,早就无家可归了!”

    她哭的令人心碎。

    傅朔的呼吸有些慌乱,但还是坚持说道:“你别哭,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去处。”

    说着,傅朔拿起茶几上的文件袋,朝她递去。

    夏栀却在一把扯过文件袋后,赌气的掷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袋口没封好,里面的机票和证明都吐了出来......

    傅朔匆忙的弯下腰,将它们从地上捡了起来,过程中,不小心露出了腰间辅助器。

    夏栀看到后,鼻尖猛地一酸,但转念一想,又觉得他是自找的!

    等到傅朔将东西平摊在茶几上时,夏栀看见除了一张飞往欧洲的机票外,还有欧洲一所美术学院的入学证明,最后是护照、银行卡、新手机。

    傅朔柔声道:“这是你这些年来照顾我的报酬,拿去吧。”

    夏栀垂着眼,面无表情的问:“你给我这些,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傅朔想到了什么,眼中浮现起温柔的底色:“我还记得你曾经在名苑,画过我和晚晚母子的肖像,当时我就觉得你很有天赋,只是现在才说出口,抱歉。”

    夏栀愣了愣,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。

    当时,她不经意间看到他们温馨相处的画面,一时兴起,便用简笔画在值日表的背面画了出来,后来被傅朔发现了,当时他是怎么说的?

    他说,她是业余里面,画的比较好的。

    夏栀此生的爱好不多,画画算一个。

    但她那个好赌的父亲,根本支撑不了她的爱好,更别提送她去追逐梦想了。

    如今,一所知名的美术学院就摆在夏栀的眼前,按理来说,她应该欣喜若狂的......

    但夏栀却笑不出来,反而那种不再被需要的失落感,在拉着她的心往下坠,坠向看不到底的深渊。